”
他当初愿意帮赞隆朗迪,就是看他年纪小、好控制。可他的愚蠢,不仅害了他自己,还险些将程冠晞也拖下水。
既然他不听他的话,那就没必要留着了。
程冠晞用指尖摩挲过赞隆朗迪的金色耳骨环,没头没尾地夸了句:
“耳饰很好看。”
没等赞隆朗迪反应过来,覆在他耳尖的手忽然用力一扯——
“可惜以后用不到了。”
伴随着一声骇人的惨叫,一只血淋淋的耳朵被硬生生撕扯下来,掉在地上。
被撕裂的剧痛由耳部蔓延全身,赞隆朗迪痛苦地捂住受伤的地方,丝毫没有还手的力气。
做出如此残忍的行为,程冠晞却像没事人一样,从旁边的抽纸里抽出一张,动作娴熟地擦拭自己手上沾染的血迹。
他大概猜出来,是谁怂恿赞隆朗迪这样做的了。
前几天,程段升私下会见了赞隆朗迪。两人在此之前并无交集,突然见面,肯定有什么计划。
不然就凭赞隆朗迪这个胆子,不可能敢贸然对程冠晞出手。
只是程冠晞没想到,程段升会用这样的手段,对自己赶尽杀绝。
距离上次寿宴不过两个月,他还没来得及动手,程段升就忍不住了。
怎么说呢?也许老爷子真的很讨厌他,讨厌到希望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他的出生掺杂了太多隐象的目的、利益的争夺和复杂的关系,以至于从程冠晞出生起,程老爷子就不待见他。
十岁前,程冠晞以为只要自己变得优秀,把生意做大,爷爷就会像看重两个儿子一样看重他。
后来程冠晞才发现,讨厌就是讨厌,不会因为他做什么而改变。
再然后,十五岁那年,他在程段升别墅的花园见到程晚宁,心里变得愈发不甘。
当时正处于过年期间,程允娜一家三口过来给老爷子送贺礼。程晚宁被围在一群人中央,脸上的笑容极其刺眼。
程冠晞甚至看到,程晚宁祝福程段升时,对方弯下腰,亲切地摸了摸她的头。
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和对待他时,天差地别的态度。
那小女孩是程允娜早年在中国买来的,和程冠晞一样,都是不属于程家的人。
他认为,他们是同类,都是被程家排斥在外的存在。
可他又很嫉妒,为什么他们会对一个不是亲生的孩子这么关心。
他不会乞求爱,因为它是人类最狡猾最愚蠢最虚伪的情感。可当看到被爱包围的人时,他又会止不住地生出渴望。
于是悲哀化为傲慢的戏谑,长久的怨恨滋养出一个极致的恶人,堆积着数不清的罪行,贯穿一颗畸形的心。
但程允娜也同样惦记自己的利益。为了分得更多的家产,她没有告诉程段升女婴的身世。所以他一直以为,程晚宁是自己的亲孙女。
那么,如果老爷子知道真相……会怎么样呢?
就在这时,一声“程先生”打断了程冠晞的思绪:
“很抱歉,赞隆朗迪不懂事,如果冒犯到您,我替他赔个不是。”
尽管没见过赞隆上将本人,但通过新闻上的照片辨认,加上与赞隆朗迪有几分相似的五官,程冠晞很快认出了这个人的身份。
赞隆上将挡到赞隆朗迪前面,为儿子求情:“既然我的小儿子已死,那么程先生能否看在我上将的面子上,放过我的大儿子。”
程冠晞收回视线,笑着抽开手:“当然,赞隆上将发话,我怎么能拒绝。”
不得不说,虽然赞隆朗迪是个蠢货,他爸倒是挺识相。
比起赞隆朗迪,程冠晞还是更愿意和聪明人打交道。
等程冠晞一转身,赞隆朗迪立马扑到赞隆上将背后,颤颤巍巍地喊了声“爸”。
程冠晞没功夫管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寺庙。
辉子早上发来的情报包含了程段升近期所有的动向,以及生意上的往来。不难看出,对方已经坐不住了。
为了除掉他,老爷子还真是煞费苦心。
联想到刚刚赞隆父子说的话,程冠晞只觉得好笑。
一块碍事的垫脚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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