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简单也最常见的,便是这个了。
辈分。
孟蕴成功说服了她自己,看着孟彰的眼睛里更显出了几分可惜。
孟彰稳稳坐定,却是冲孟蕴讨好地笑。
但是阿姐,那样的事情我真的喜欢不起来
这一个时代里的人注重名望,追求的是名扬天下,但孟彰那经受上一世所知所见的浸润,最终烙印在骨子里的却是另一种态度。
闷声发财、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低调、苟;木秀于林和行高于人
孟蕴到底是没能绷住,她伸出手指去,在孟彰额头上不轻不重地推了一下:你呦
孟彰顺着孟蕴的力道往后仰了仰,才又重新坐直了。
孟蕴摇头,叹一声,道:才刚说了随你,我便是要反悔,也没有那么快的。
孟彰连连点头,又道:多谢阿姐,阿姐对我真好。
孟蕴越发的无奈,却又招了招手,引侧旁药草上结着的药果落入白陶碟中。
白陶碟被推送到孟彰近前。
难得你这一趟能来我这里,便多吃用些吧。孟蕴道,你尝尝,我近来新琢磨的法子。
嗯?孟彰听孟蕴话语里的意思,心下微动,果真没有多犹疑,伸手去那白陶碟上的药果,那我尝尝。
这一次被送到孟彰近前来的白陶碟上的药果都比较细小,最大、最长的,也堪堪不过是指节高。
说是药果,其实看着更像是药丸。
孟蕴还在一旁指点着他服用这些药果的顺序。
你先吃褐色的那一枚,对,就是最靠近你的那一枚药果。
孟彰伸手,将那枚褐色药果捡出来放入嘴里。
酸涩随着果皮的咬破在舌尖处迸溅开来,刺激着孟彰的味蕾。
饶是身处梦境之中,孟彰的脸皮也仍然被这股酸涩给激得一抽一抽的。
孟蕴小小地笑了一下,却还是快速指点着孟彰。
然后是你左手侧最靠近碟子边缘的那枚朱红药果。
孟彰任面皮抽搐,手上动作半点不慢,飞快地将孟蕴说的那枚朱红药果给送入了嘴里。
酸涩的味道被甘甜压下,孟彰的味蕾也在顷刻间安抚下来。
看着眉眼终于又舒展的孟彰,孟蕴眼底隐约的心疼才终于散去。
如何?是不是好多了?
孟彰看看她,面色却很郑重。
阿姐。他唤了一声。
孟蕴点头应:嗯?
孟彰道:似这样的折腾和颠覆,后头是不是还会有?
他目光瞟着面前的白陶碟。
孟蕴小小地心虚了一下,半饷才道:我这不是心疼你呢么?
如果不是心疼孟彰,孟蕴需要那般仔细地在药性的和合调补之外,还去花费心思琢磨这些药果味道的克制与调补?
孟蕴这样想着,又更理直气壮了些。
我花了很多心思的。
孟彰能说什么呢?他直接跟孟蕴道歉:是我让阿姐操心了。
孟蕴的情绪低了低,她摇摇头,重又开始去指点孟彰服食那些药果。
接下来的话,是那枚黄色的,对,就是那枚带了点斑痕的果子;再然后的是,那枚带着点梗子的
孟彰很是乖顺地按着顺序将药果一枚枚送入口。
初初吃的时候,孟彰最先感受到的是那些堪称刺激的滋味,但渐渐地,孟彰就感受到了不同。
在刺激的药果滋味后面,各式各样的药性以孟彰为熔炉,开始相互调和、相互补充,最终融汇成一道醇厚药气流淌过孟彰的魂体。
如暖水洗涤,又似春日笼罩。
孟彰渐渐放松下来,他闭上了眼睛。
孟蕴没有打扰孟彰消受药性,只是默默坐在侧旁,小心地观察着孟彰的状态。
到孟彰终于睁开眼睛时候,入目所见的,就是孟蕴终于放松下来的惬意。
阿彰,你感觉如何了?孟蕴问。
孟彰细细感受了一回,答道:我感觉很好。
略停一停,他若有所思问:阿姐,你这是怎么做到的?明明这些药果,不过是阿姐你的梦境产物而已,不是真正的阴世灵药
孟彰是真的被孟蕴今日的这操作镇住了。
明明是梦境之物,孟彰却领受到了真正的好处,这跟孟蕴以假换真有什么不同?
孟蕴得意地笑了一下,却更端正了姿态,矜持问孟彰:你以为呢?
孟彰拧眉再次回想了一番方才的感觉,隐隐把握住了点什么。
他先是低头看了看空空如也的白陶碟,然后又转眼,往侧旁仍旧垂挂在药株上的药果半饷,道:这些药果的本质,与其说是药性,但其实更应该是情绪?
不等孟蕴回答,孟彰就先自己摇头了。
不,不对,单单只是情绪,还不能有如此效用。孟彰再猜测,道,所以,药果中锁着的药性,其实是被某种情绪所浸润的精气、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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