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昭霁仔细看着希衡,不想错过她脸上每一个表情。
事实上,玉昭霁当然不会让希衡有死的可能性,但他偏偏这么说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让希衡怪他。
似乎,希衡如果连这样的事都不怪他,他会不高兴,但希衡怪他,他也会手足无措。
希衡则全然没有玉昭霁这样复杂的心绪,她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信任你。”
“何况,如若你不将戏做得这么真,不降低百蛊真君的防备,我更难杀他,于我来说更加危险。”希衡摊开掌心,丝丝淡色灵力回拢于她的手中。
玉昭霁心领神会,以自己的刀意在百蛊真君的脖子上补了一下,伪造成他杀了百蛊真君的模样。
玉昭霁杀人杀魔无数,这还是第一次主动替人背黑锅。
他却做得一副理所当然之色。
玉昭霁看着希衡那副清心寡欲的样子,不由在心底哂笑,希衡真是一个奇怪的人,能让别人也变得奇怪起来。
希衡坐下,调理了会儿这副孱弱的身体,接连杀死亡林真君、百蛊真君,如今希衡的实力大致恢复在筑基巅峰。
她以一些灵力包裹住过于脆弱的双足,然后抽出玉昭霁腰间悬挎着的匕首。
锋利的匕首一出鞘,希衡面色无波,却立即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刀。
鲜血长流,顺着白皙的手腕滴下。
玉昭霁皱眉,步伐动得比思绪甚至更快,一把拉住希衡的手腕:“你做什么?”
他将方巾覆在希衡手腕上,鲜血顿时染湿整个方巾。
希衡冷静抬眸:“你现在这具身体需要我的血,不是吗?”
希衡,你用这种态度对孤,怎能不出事?
玉昭霁现下的确受了伤。
这具玉将军的身体,之前曾经被鱼人豢养为家奴,想要把他改造成低等鱼人却失败了。
但是,这种失败的改造却给玉将军的身体流下难以磨灭的伤害,比如他脸上的鳞片,也比如他背上偶尔长出的鱼鳞,撕扯开他的皮肉,每一次都是鲜血淋漓、皮开肉绽。
而昨夜,希衡亲眼看见自己的血滴到玉昭霁身上,玉昭霁身上的血腥味反而没再继续加重。
但昨夜希衡的身体太过脆弱,她不能舍血给玉昭霁。
现在杀了百蛊真君,希衡恢复至筑基巅峰实力,便能够用一些血恢复玉昭霁的身体。
希衡抽开手腕上的方巾,随着修为的恢复,她也更能忍疼,这样狰狞的伤口横亘在她如玉般的手腕上,她的神色也没有过多变化。
希衡道:“玉昭霁,用我的血。”
“如今你我二人是同队,如果你的实力一直没有恢复,那么,你假作出来的折磨我、虐杀我,都会被人看穿。”希衡不顾手腕上横流的鲜血,“何况,玉昭霁,你在万花诡楼同样帮过我,如今我对你好,也在情理之中。”
玉昭霁身上那股轻松随意的态度倏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暗涌烈火般的锋锐,表面如明月,实际暗藏熔岩。
玉昭霁不知怎么面对希衡,他以手轻点额头。
希衡,她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利落割开手腕,要以血饲他。
她知道这样的好,会让一个男人如何多想吗?她以鲜血、真情浇灌、剖开别人的真心,又想像对其余她救过的人一样,当做完全没发生过这种事。
这可能吗?
玉昭霁眼中光华流转,他弯下腰去,两眼专注地攥紧希衡的目光:“希衡,你这样待孤,孤可不像修真界其余那些人。”
任她想离开就离开,想甩就甩。
玉昭霁在这边进行复杂的心理斗争,思绪乱得比魔界乱葬岗还复杂,一时心中雀跃,一时又满是杀意。
希衡则忍不住了。
感情流的不是玉昭霁的血,有时间在这儿说这些奇怪的话,早点用了她的血不好吗?
希衡冷声询问:“你在想什么?与其想这么多,不如直接用了血,一会儿白流了。”
玉昭霁:……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玉昭霁只能想,这是希衡自找的。
她用这种态度来对他,怎么可能不出事?
玉昭霁不再犹豫,他本就盯着希衡,如今低下头颅,墨发倾洒在希衡身上,启开唇舌覆在希衡手腕上。
咸咸的鲜血进入玉昭霁口中,喉结涌动,一滴不剩全部进入他肚内。
这下轮到希衡震惊。
她纠结片刻,还是没抽回手。
希衡原本以为是用鱼人公主的血擦在玉昭霁身上,没想到他直接内服,这样……也行。
见希衡眉头微蹙,玉昭霁抬起头,他唇上沾着鲜血,一滴鲜血顺着唇角流下,他以指擦去,在孤冷如仙的面上残余出一抹血色。
玉昭霁这副模样,如同谪仙堕为魅妖。
他轻轻拉着希衡的手:“希衡,孤弄疼你了?”
“不。”希衡忍住失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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