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在往糕饼里塞草药,就向她借了点面粉。”
她先观察了一会儿宁若缺的表情,小小声地开口:“前辈,我想为娘亲报仇。”
事情的前因后果,她昨晚听清桐提了一嘴,便一直惦记到现在。
宁若缺不假思索:“别胡闹。”
颜菱歌不自觉地缩了缩,眼里的光芒也黯淡下来。
可不过一瞬,她又坚持道:“可是我能引灵气入体了,应该、能帮上一点忙吧?”
宁若缺三两口吃完馒头,面无表情:“你既已为修者,就该明白在上界生存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认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
她这话说得毫不客气。
可一想到这姑娘的“光辉事迹”,比如为了娘亲的遗愿一定要加入明光阁,比武时直接拿命去试,宁若缺就不得不泼这瓢冷水。
她甚至怀疑就算明光阁毁了,颜菱歌也会对着它的残垣断壁行拜师礼。
宁若缺头一遭见到比自己还一根筋的人,她拍拍小姑娘的肩:“好好修炼,以后多杀几只妖兽,也算是为你娘亲报仇了。”
聊这几句的功夫,殷不染已经换好新衣裙,迤迤然迈出房门。
一条碧色披帛挽在手上,柔和了她过分苍白的脸色。
宁若缺径直问:“你们要出门?”
据她观察,殷不染能躺着绝不会坐着,能窝在房间里就不会出门。
如果非要出去,她就会把自己收拾妥帖,绝不在外人面前失态。
清桐冷哼:“来这么久,那位重病已久的阁主可算要见我了。”
明明请了医修却不让人看病,这是极其失礼的行为,她们都笃定其中必有猫腻。
现在又突然请清桐去,问题肯定更大。
宁若缺连忙道:“能不能带上我。”
殷不染斜她一眼,把蜃楼珠抛给她:“这么黏人?罢了,你跟我来吧。”
宁若缺:“……”
她面不改色地把珠子收好,无视了颜菱歌和清桐好奇的表情,隐匿身形跟了上去。
只要她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除去内里乱七八糟的恶心事,至少明光阁表面上还是光鲜亮丽。
亭台楼阁依山势而建,就连屋檐都雕刻了精致的花纹。
阁主所居的明楼,自然也是不差。
许绰在前面领路,玩笑般问道:“不知道我们阁主有没有福气,能让尊者看上一眼?”
清桐辨不出她的心思,索性就板着脸回:“恕我直言,明光阁恐怕付不起我小师姐的出诊金。”
宁若缺并不意外这样的态度,哪怕是仙盟盟首,请医修也得付钱。
她只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许绰这一出,究竟是想早日把她们打发走,还是要试探殷不染目前的实力?
剑出惊鸿 “怎么样,想起来了吗?”……
宁若缺放缓呼吸。
借助蜃楼珠和自身的隐匿功法,把自己当成一个暗卫,悄无声息地跟在殷不染身边。
明楼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厚的檀香味,熏得人胸闷。
负责守卫的修士只伫在外边,越往上面走人越少。
到顶楼时,竟然只剩下她们几个。
烛光把影子拉得又瘦又长,宁若缺站在阴影里,戒备地打量着四周。
地板和墙上都有阵法灼烧过的痕迹,层层帘幕将一张大床遮掩,只能望见一个躺着的人影。
这阵势,说这里是邪修的老巢宁若缺都会信。
许绰平静地拉开帘幕,向清桐介绍。
“自上次降妖归来后,阁主便好似走火入魔了,时常无故攻击旁人。药阁上下对此束手无策。”
床上躺着的是个瘦削老头,两颊凹陷得厉害,只剩下一层皮。偏偏眼珠子凸出,像极了妖鬼绘卷中的饿鬼。
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还昭示着他活着的事实。
许绰脸上挤出一抹苦涩的笑:“也就这两日,阁主可算安静下来了。”
清桐拧着眉,将手指轻轻搭在老人脉上。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殷不染那清泉碎玉似的声音响起:“你观此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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