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换一个人都受不了你这样的独裁和霸道!”
“我现在不光讨厌你对我‘好’,我还讨厌你本人。”我愈发咄咄逼人起来,“和你强调了那么多遍我要自己做决定,你倒好,像个变态一样躲在屏幕后面偷窥着我这么久!还自作主张删了我的工作邮件,凭这一条,我就可以去告你!”
严凛眼神变得很涣散。
而我却不再感到心疼。
我不仅是单纯生气,而是逐渐体会到放狠话的快感,看到对方因为我的一个字,一句话而伤神,居然有种上瘾的成就感,原来曾经,严凛也能在我身上获得这种感觉啊,怪不得他“没办法”提前和我说清楚。
我在心里冷笑,怒火更浓烈起来,“这么多年了,看我跟在你后面跑,是不是觉得特别爽,特别有满足感?”我吸了吸鼻子,语调挑衅到极点,“当时韩骋那事儿,你气成那样,是真因为喜欢我,还是觉得丢了人没面子?!”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严凛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样,眼尾气得发红,野兽般盯着我。
“你自己知道。”我没本事,也不想再说一遍,因为我有更伤人的话排着队着要说呢。
我已控制不了自己一句句吐出来的话,愤怒盘旋在我的头顶,把我的理智一点点啃噬干净,我望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着,“你妈还说是我把你变成怪物,我看未必吧,陆方禾那么漂亮,你都谈不下去,非要抓着我不放,明明自己是个天生的纯种同性恋,怎么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你不是吗?”他问得好卑微。
可这种受伤的神情和语气使我心中的快意膨胀到最大值,我早已不知自己的真实想法,只知道蓄意报复的每一句话都令人格外舒爽,我无所谓地告诉他,“我当然不是,大学之前,我喜欢女的。”
我不得不又提起韩骋,“我不喜欢韩骋也不是因为专情于你,如果我真是个纯弯的,我他妈为什么不试试他,你们条件也并没差很多吧?”
“喜欢你只是因为觉得你是朵高岭之花,采撷起来才别有风味,你现在对我这么好,我倒是有点儿腻歪。”
挤压太久的不平衡心情流淌成一汪黑色的沥青,要把我们都拽入泥泞。
看他听傻了的样子,我不忘再补上一刀,“你震惊什么?不是早就知道的吗,你还真把我当傻子啊,元旦的时候你就看到我和陈柏的聊天记录了吧,火急火燎地冲到我家让我和你同居,成天像别钥匙一样把我栓在裤腰带上——你不会真以为我一点不知道吧?”
我想得起来我和陈柏的聊天记录,那句句戳人心窝子的话,陈柏一个局外人都受不了,何况严凛这样满身骄傲的人。
爽意更甚,我忽而笑起来,“让我想想如果那天我没跟你回来,你会怎么着?你还会找我吗?还是就这么算了?”我笑得越来越狰狞,“真该看看你会不会也跪着求我。”
在恶语伤人上,他绝对的是我的手下败将,听完我的这些话后,颓丧得犹如丧家之犬,耷拉着脑袋和肩膀,身量都矮下去几分,我昂首挺胸的姿态竟然能让我第一次与他齐平在同一水平线上。
沸水泼出去,我的冷静一点点回笼了,那迟来的钝痛让我没法和他待在一个空间里,几乎再待一秒我就要重操旧业地和他道歉再和好。
我为我这样的想法而感到无限可耻,逃命般想离开却猝不及防地被人从背后收进怀里。
紧紧的,不让我逃离半分,那安心的香气裹住我,他的头发扎的我脖子有点痒,像一只可怜的大型犬,企盼着人类的垂怜。
我心只软下去一秒,很快就清醒过来,他这样的举动只是怕我逃离,怕我不能遵守他制定好的秩序,那句“就该听我的”还血淋淋地插在我的心口。
愤恨帮助我再次蓄起力气,“去死吧你。”我狠毒地没有留一丝余力地用自己的胳膊肘撞在他的肚子上,挣脱了他的禁锢,走出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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