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里走,原本半个多小时的路程愣是走了一个多钟头,累的头上冒白烟儿。
席家大门开着,知道他们俩今天回来,屋里也都烧了热水,灶上还温着热汤。
“可回来了!”曾柳华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特别亢奋,拿着笤帚给俩人扫身上的雪,“赶紧上炕,哎哟向前,快,给你俩叔盛汤去。”
冬天做饭基本就在堂屋做了,四个大灶台都开着呢,现在俩锅里是热水,留着给他们洗脸洗脚。一口锅里热着汤,还有一些饭菜。
于教授跟席家三兄弟都跑来了,目光炯炯的看向席于飞。
“大宝,你电话里说的是真的?”
“真的,上面现在都下决心整治农场那边的乱象,出动了好几个检查组。于大爷,其实您也应该写个投诉信,当初谁折腾你,不管农场还是你老家的,都给他整进去!”
于教授呼吸急促,“管用?”
“管用啊,毕竟您都平反了,证明家里是清白的。那我大哥的腿也不能白断是吧?你写了信,我给你带去西北那边,让我姑父往上面一递,调查明白了,该劳改的劳改,该吃花生米的吃花生米,好歹咱也解气了。”
于教授激动的浑身哆嗦,“好,好……我去写,我这就写!!”
他老伴儿死的那么冤枉,儿子腿断的那么委屈,这口恶气必须要出了。
“还有,上面真的跟咱合作?”曾柳华着急的是这个。
“真的,明天我起来去打个电话,看看需要什么样的人。现在上面的人就是打算来个打草惊蛇,把蛇惊出来才能掐七寸。”席于飞给与肯定的答案。
“哎妈呀,”曾柳华直拍大腿,“哎妈呀,啧啧,那不得老热闹了?”
这日子过得平淡,也没有什么娱乐的东西。平日里就看个报纸,偶尔出去看个话剧电影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娱乐项目了。
也不怪谁家吵架一街筒子的人都去围观,实在太闲得慌。
崔家那边还在盘算让谁去西北呢,这种事儿得找胆子大的嘴严实的。
崔树刚只敢给他爹娘透了点儿信息,连自己媳妇,兄弟什么的都没敢告诉。
何玉声还想等陈红军赶紧好了给他办事儿呢,但去了两次医院,都说陈红军的腿断的厉害,伤筋动骨一百天,别说去西北了,太冷的院子里都不让出去,怕冻伤了。
现在几家人都在着急,但还没觉得那么的紧迫。
一直到崔家出事儿,他们才真正的紧张起来。
一个普通的清晨,家家户户都起来准备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了。
曾柳华带着呜呜泱泱的一群人,杀进了崔家的院子。
云家给云霞买的是个小院子,原本这里是个两进的大院子,外面是个大杂院,里面被隔成了两个院子,其中一半就是云霞的嫁妆院子。
这个院子有一间半正房,三间东厢房外加一间倒座房。如今住着崔树刚夫妻俩,他爹娘,还有两个没娶媳妇的弟弟和两个没成年的妹妹。
想要去崔家院子得路过大杂院,曾柳华戏精附身,还没进院子就开始拍着大腿哭,“我可怜的姑娘啊,被赶出去不说,嫁妆还被霸占了啊。崔家不是人!一家子吃软饭的,不要脸啊!!
嚯!
这一下子跟凉水进油锅似的,整一片都炸了。
不光这个大杂院,一个胡同的大杂院邻居也不吃饭了,也不着急上班了,都急匆匆的跑来看热闹。
崔家人正吃饭呢,听见外面闹闹哄哄的又是哭又是喊,还能听见崔家什么什么的声音。崔树刚蹭就站起来了,满脸刷白,以为是自己做的事败露了,上面下来人了呢。
“崔大哥崔大哥,”前面大杂院一个跟崔家关系比较好的小伙子跑进来,“还吃饭呢?别吃了。我嫂子……啊,我前面那个嫂子娘家来人了,要把嫁妆拉回去。”
崔老太婆两只三角眼瞪溜圆,“什么?坏分子还敢这么嚣张?快,快去叫巡逻队,报公安!!”
话音刚落,就听大门被咣的一脚踹开,曾柳华也不往院子里面去,就站门口叫喊,“姓崔的,给老娘滚出来!一家子吃软饭不要脸的畜生,也不想想你怎么坐上现在的这个位置的!不求你知恩报恩,如今还落井下石,你个白眼狼,滚出来!!”
崔树刚一听是云霞的事,那个提到嗓子眼的心就落了下来。
他冷着脸推门出去,“闹腾什么?这是什么地方让你闹腾?”
“什么地方?你说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地方是你家一言堂?拉屎糊腚沟子怕被人看啊?”曾柳华毕竟也是东北出来的女人,“赶紧着,被逼着我出手,把我姑娘的嫁妆还回来!”
“你姑娘?”崔老太婆跳出来,“你姑娘谁啊?我可没有你这样的亲家。”
“我干闺女!”曾柳华拍着手大声道:“大家都来看看啊,看看这崔家不要脸的一家子啊。当初我闺女嫁过来大包小裹,家里的家具啊缝纫机啊都是陪嫁。如今看我闺女好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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