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贾大人!穆同不羞也不恼,反倒像是找到了什么突破口,欣喜地向宋凛生施以一礼,我怎么忘了贾大人呢!
宋大人,贾大人在江阳任职十数年,经年累月的,便是看的江阳月夜、吃的腌渍鳜鱼也远胜你我二人。
不若向贾大人请教一二,或许还能知道些内情,望大人允准。贾大人任同知一职,可比他高半阶,他自然是不能直接拿问的。
穆同礼数周全,言行得当,宋凛生自然也没有理由阻拦,更何况这本就是顺了他的意。
只是一旁的贾大人却不好商量,穆同,你从哪里看的稀奇古怪的故事,便去哪里问,缘何要来问我?
自然是要问你一道清丽穿透门扉,直向内室而来。
宋凛生闻言侧过身子,虽还未见到来人,却是认出了这道声音是文娘子。
穿墙而入的女音娇俏清丽,直透人心,一时间,引得室内三人皆转身望去。
只见她衣袂翻飞,难掩急促。
文玉一脚踏进内室,半个身子还在门槛外的时候便着急寻宋凛生的身影。
方才在申盛那儿耽搁了,竟叫宋凛生一人来了这同知院,待她安顿好申盛之后,便是紧赶慢赶地往此处来了。
文娘子?最后回身的穆同却是最先唤了文玉一声,只是他一早便知晓文玉的行踪,此刻现身于此,并不稀奇。
眼见宋凛生和贾仁分列两侧,呈对立之势,穆同立于正中,文玉顾不上寒暄,毫不犹豫地便走了过去,护在宋凛生身前,那一双灵动清澈的杏眼直视着贾仁,反问道:不来问你,倒去问谁?
见来人是文玉,原本有些讶异的贾大人松了眉头,并不接话,反而问起文玉来。
文小娘子今日受了惊,怎么不在府中将养。
虽是同文玉说着话,贾仁的目光却悄然转向了她身后的宋凛生,话音一转,意味不明。
我这同知院如今乃是非之地,你来此走动,若是染了风寒便不好了。
文玉起初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见贾仁一直盯着宋凛生看,似乎也能领会一二。
凡人最讲究名节、礼法,想必是在她被俘的时候,宋凛生说了什么来维护她,她虽不甚在意,却也不能叫宋凛生露了马脚。
思及此处,文玉挺直了身板,毫不露怯,贾大人何必顾左右而言他?
既有这空闲,不若好好想想穆大人所述之事。文玉双手环胸,颇有几分成竹在胸的模样,还是说
这些事对贾大人而言,早已是烂熟于心,有如亲历?
文玉此话一出,堂内无人接话,静得连半缕风声也无,只不过宋凛生并穆同二人是沉着的静,贾大人却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贾仁一顿,随后微不可察地眯了眯眼,这丫头说话办事倒是直来直去,有他当年的风范。
想当初,他初入江阳,也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誓要涤荡江阳风气,树立官府之威,只是后来的结果
不提也罢。
一派胡言!
就在文玉以为贾仁会沉默以对之时,他却乍然开口,话音高扬,很是激动。
你这丫头,空口白牙地编些故事,宋大人尚未发话,由得你胡言乱语?
文玉闻言侧身看了宋凛生一眼,见他轻轻颔首,便如同得到了什么首肯一般,转身直面贾大人。
是呀。
她的语气轻的好似漂浮在天上的云,与之相反,那话中意味却是重如千斤。
宋大人尚未发话,由得你胡言乱语?
这话,我也同样送给贾大人。
你!一时间,贾仁噤声,不再言语。
文玉得了空当,这才一一详说起来。
不如就让我这个丫头来为贾大人讲讲这个中原委,若有错漏之处,还请贾大人指正一二。
言罢,也不等贾大人有所反应,文玉便开始说了起来,有些话,她确实憋了许久,如今大家都在,她正好说上一说。
穆大人方才所说的匪祸,不是别人,正是程廉。
当年程廉聚集了一伙人手盘据一方,干的是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勾当,而遭他毒手的往来商客,以江阳府水路的商船最多。
而当年王朝初建、百废待兴,原先的江阳知府,也就是宋凛生之父受调遣去了上都任职,江阳府的知府一职自然空缺,府中人手本就丁零,这下江阳府通府便只剩余下了个经历。
江阳府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否则他今日敢劫商船,明日就敢拦百姓做营生的渔船。
文玉负手而立,在堂内来回踱步,动作间,倒真有几分气势。
因而江阳官府与程廉之间,自然是势同水火。
江阳府衙自原先的宋大人调职之后,便一直没有能主持大局的为首者,直至一人的出现。
文玉目光回转,在贾大人身上轻扫一圈之后,对上了穆同的双眼。
那人便是穆大人所说因剿匪一事声名鹊起,做了同知的前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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