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与宋凛生当日一同在枇杷树下埋的酒,可以说是珍贵无比、难得非常,她尚且还没尝过,就被烛施明这家伙撬了去。
她还愁没地方发火呢!
不知怎么的,文玉没来由地瞥了一眼几步开外的帝君太灏,他半边面容隐在阴影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也简单。赵不闻抬了抬斗笠,笑看着文玉,改日我将赵公山的猫猫醉送你几坛,权当是赔礼了。
猫猫醉?
文玉不动声色,心中却好奇起来,哪有人这样命名酒水的,怕是赵般般取的还差不多。
怎么?没见过了罢?烛照扬起下巴,一副高傲自得的样子,猫猫醉乃是赵公山独有,可不是你这些放陈了的果子酒能比的。
她就知道,烛施明一开口准没好话,文玉不再多想,正了神色与他嘱咐道:赶紧收拾收拾,将百姓护送下山。
喂!你烛照显然不那么听文玉的话,或者说除了赵不闻以外,他谁的话也不听。
可不待他话音落下,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交叠着响起,由远及近,不多时便到了眼前。
哎呀!怎么、怎么来人哭天喊地,大有痛断肝肠之势,我的天爷,怎么就烧成这样了?
文玉眸光一动,转头看去
闻季白打头,身后是陈知枝、苏见白,并上一个没见过的小生,后头领着乌泱泱的一群人似潮水般往院里涌。
众人手中皆举着火把,橙黄火红的焰色上下浮动着,如同一条蜿蜒的长河。
这这这闻季白两手摊开,左看右瞧顾不上哪一头,这宋雪川见了不得发疯?
姑姑陈知枝没心思管什么院子屋子,直越过闻季白朝着文玉扑来,姑姑,你没事罢?
扑面而来的冷气混合着山中的露水,叫文玉不禁打了个寒颤,不用说,必是知枝在一路在山林间穿行之时带上的。
文玉一把扶住知枝,将她搂在怀中,下意识地轻拍着她的脊背,别怕,我没事。
她恍惚记得,初入春神殿的时候,她今日在这处闯祸、明日在那处犯规,在敕黄逗她、吓她的时候,师父也常常这样安抚她。
怀中的知枝呼吸急促、胸膛起伏,就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时平静不下来。
文玉远远瞧着正四下探查的闻季白,心道他说的也有理。
衔春小筑从前便招过灾,如今又受了祸,多少修缮的心血付诸东流,宋濯大概是要头疼一段时间了。
跟上来的苏见白原本脚步也快,可越到文玉面前便越迟疑起来,慢吞吞地挪到她跟前,半天支吾着不出声。
快!快将火把灭了!后头那书生停下脚步,回身同众人招呼着,当心再走水!
倒是个妥帖细心的人。
文玉收回目光,看向一旁的苏见白,你们怎么来了?
白日里不是说好只叫知枝与苏见白在山下搜寻即可吗?山中危险,他们来做什么?
入了夜,我见姑姑还不回来。陈知枝闻言抬头,恋恋不舍地自文玉怀中起身,大家都担心姑姑和郁大人,所以便商量着一同进山看看。
文玉反驳的话原本都到了嗓子眼,一张口却发觉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想说她与郁昶哪里需要两个小辈看顾,或者要她们先保证自身的安全
可是看着知枝亮亮的眼睛,文玉沉默片刻,转目瞧向身侧的郁昶。
郁昶亦是眸光一滞,颇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文玉。
强者对弱者的照拂是理所应当,那弱者对强者的牵挂是什么?
是啊,你与郁、郁昶再强,双拳难敌四手。苏见白见文玉二人愣住,忍不住为陈知枝帮腔。
他说话间有些吞吐,并不太敢直呼郁昶的姓名,我和陈小道再弱,人多力量大。
言罢,他紧抿着唇角,却怎么也抑制不住那跑出来的笑意,他索性抱臂半侧着身子,不与文玉和郁昶正面对视。
怎么?来的不是时候啊?苏见白又开始嘴硬起来。
文玉抚了抚鼻尖,在郁昶的眼中瞧见彼此皆有些不适应的局促,同时也滋生出暗暗的欣喜。
来的正是时候。文玉发自内心地笑道。
如今屋内的百姓正需要安置,若要靠烛照一个人,恐怕是靠不住的。
转眼间,所有的火把皆已熄灭,闻季白领着那书生也到了文玉眼前。
姑姑,这位是江阳知府贾亭西。闻季白双眉倒立,似仍在为烧毁的院落痛心。
贾亭西生的端正,穿的也庄重,一副读书人的打扮,姑姑,亭西见过姑姑,见过郁大人。
他依照闻季白的叫法,与文玉和郁昶见礼。
姑姑和郁大人的事,他在来的路上听闻季白和知枝说了好些,如今江阳悬案全指着姑姑援手,更何况姑姑与他祖上颇有渊源,他自然敬重三分。
文玉颔首应下,眼下不是叙旧的时候,一路辛苦,可有眉目?
只可惜,我们在山下并无发现。陈知枝接过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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