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青一向稳重,他怀疑她是故意报复。
“苏……!”
那抹红影欢快奔走在花野间,追逐几只蝴蝶。
萧叙恶劣的话不知为何堵在了喉咙,竟没想去打扰她的兴致。
好似第一次,见她这般开心,将闷在心底的所有情绪释放了出来。
柳晴柔也算死得其所。
萧叙默默别过脸,一手扶树,一手铲土,闷头苦干。
苏云青确实存心报复,同样也在试探。他没有恼怒,没有掉头就走,反倒认真种着那棵属于他们二人的海棠树,等来年春天,海棠花定然开的绚烂,倒时靠在树下吃着糕点,赏着漫山遍野的花,吹着微风……
那样的生活,她是向往的,只是,他心有抱负,与她也绝无可能做一对寻常夫妻。
苏云青百无聊赖拨弄身前的小黄花,不一会儿,那只飞走的蓝色蝴蝶落在她手边的花骨朵上,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萧叙的声音。
“愣着做什么?过来系红袖。”铁铲往旁边一丢,萧叙依旧板着张脸。
苏云青抱起红袖,“这袖子这么大一条,树苗能支住吗?”
萧叙:“系个头足矣。”
苏云青将红袖一头耷了上去,“将军,搭把手。”
萧叙接过她递来的红袖,围着树苗挂了一圈,打了个结固定。
苏云青:“将军何时还喜欢种树了,其实这树不种也行,我们也不过是演个过场,不必真将这些儿女情长的东西放在心上。”
萧叙:“戏演全套,苏大小姐没有听过?”
苏云青:“在将军这常听。”
萧叙:“走了,回府。”
苏云青到府里时,花婆送来的百种糕点也到了家。
阿钥:“苏瑶,这都是些什么好吃的!”
芳兰招呼下人把膳食放进冰窖里,“花酒好香啊。”
这三个人,等下人一走,转头就躲进了膳房里,开始盘点甜膳果酒。
苏云青翻出两壶酒来,摆在面前,“阿钥你尝尝,花婆亲自酿的酒,加两块冰去,清爽可口,香气诱人。”
芳兰双手捧着杯子坐在一侧,安静看着她们没有插嘴,却是低头望了眼空荡荡的杯子。
“哗啦——!”花酒倒进了芳兰的杯中,斟了满满一杯。芳兰怔住,猛然抬起头。
苏云青弯起眉眼,“酒带回了很多,足够我们畅快喝一回。”
“夫人……”
“快些尝尝。”
几个人躲在膳房里喝花酒,一不留神喝多了。
芳兰打了个饱嗝,尚留一丝理智,“夫人,我们喝这么多……被发现了,会被怪罪的。”
苏云青脸颊通红,笑咪咪高举酒壶,“不会哒!萧叙种了半天树,早累得歇下了!再说了,这点酒,哪会醉人。今日我们敞开了喝!”
芳兰抓住她的胳膊,“夫人,你小声些,快吃块甜点压压酒气。”
阿钥趴在桌子上,脸都挤到了一块,手在空中胡乱划着,找不准重影叠叠的酒壶。
“不太对劲,苏瑶,我觉得这酒好像有些烈了……该不会是送给侯爷……呼呼呼……”
话都没说完,她两眼一黑,醉晕了过去。
膳房里没有点灯,黑灯瞎火的只有半扇朝外开的窄窗掌光。苏云青摇了摇阿钥的胳膊。
“阿钥?去把贺三七的红薯偷来,那些红薯我看萧叙花大价钱买来的……”
“价格……价格多少来着,忘记了。听说是埋雪地里的,那甜味千年难遇啊。”
阿钥哼哼唧唧几下,没了反应,睡死过去。
芳兰听得有一搭没一搭,“什么萧叙很甜?萧叙,萧叙是……是谁啊……”
苏云青红着脸,呲牙笑道:“将军啊……”
过了一会儿,她撅起嘴来,“不对不对,我说的是贺三七……”
“嗯……好像也不对,我说的是贺三七的红薯!是红薯!”
芳兰坐在椅子上都摇摇晃晃的,“夫人,谁好甜啊?好甜的吃多了牙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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