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打完一场激烈的篮球赛,也饿得急,看着那盒巧克力,沈文琅犹豫着要不要和往常一样,直接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那个…”一个温和却带着点紧张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打断了他的动作。
沈文琅回头,看到高途站在几步开外,双手紧张地绞着衣服,镜片后的眼睛却带着一种认真的执拗,“这些都是新鲜的食物,全塑封包装的,很干净,没有弄脏。就这样扔掉了,很可惜。”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递着对食物的珍惜和对浪费的不认同。
从小被众星捧月,无法无天惯了的沈大少爷,哪里受得了别人哪怕是这样温和的质疑和“管束”?
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沈文琅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带着嘲讽怼了回去,“呵,是你买的吗?管这么多?我爱扔就扔,碍着你了?”
话一出口,他看到高途那张原本就因为鼓起勇气说话而微红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一直蔓延到耳根和脖颈,像熟透的虾子。
那双浅棕色的眼睛里,清晰地闪过窘迫、难堪,还有一丝受伤。
直到今天,沈文琅都清晰地记得那一刻高途的样子,穿着洗得发白的旧校服,因为自己只买得起最便宜的饭团而被同学调侃,却固执地给他买便利店里能买到的最昂贵的“奢侈品”。
像个笨拙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傻瓜。
一股复杂的情绪堵在胸口,沈文琅烦躁地拉开钱包,抽出一叠厚厚的百元大钞,带着点施舍和驱赶的意味,塞到高途面前,“以后别买这些了,我不缺这些,拿去买点你自己真正需要的东西。”
高途却像被滚烫的东西灼到一样,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那些钱。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种沈文琅当时无法理解的、被冒犯的倔强,“我不是为了钱…”
“那为了什么?”沈文琅挑眉,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
高途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紧紧抿住了嘴唇,那张原本就红透的脸,此刻仿佛能煎熟鸡蛋,窘迫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看着面前人那副憋不出一句话、窘迫至极的模样,沈文琅心底那点莫名的烦躁忽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奇和有趣,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大概就是从那一刻起,这个沉默、贫穷、却又带着点古怪坚持和笨拙执拗的beta,以一种极其特别的方式,闯进了沈大少爷的视野。
“你叫什么?”
“高途”
“高途前途高远,名字挺好的,我叫沈文琅…”
“我知道…”
这话高途说的声音极小,沈文琅应该没听见。
沈文琅真正对高途产生“深刻印象”,是在那个漫长暑假里。在某个异常平常、热浪滚滚的日子,他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一天内,在四个截然不同的地方偶遇了高途。
肯德基上午十点,市中心肯德基。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百无聊赖的吃东西,就看到穿着红围裙、戴着帽子的高途,端着餐盘穿梭在嘈杂的人群中,动作麻利但略显生涩,额角沁着细密的汗珠。
他给一个吵闹的小孩递上甜筒时,不小心蹭到了一点在手上,被领班低声训斥了一句,他立刻低头道歉,飞快地擦拭干净,像个随时准备缩回壳里的蜗牛。
中午一点,离家不远的大型连锁水果超市,沈文琅在收银台排队时,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高途换上了超市的蓝色马甲,正手脚麻利地给前面的顾客扫码、装袋。
他低着头,专注地盯着扫描枪,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仿佛要将自己隔绝在柜台之后的小小世界里。
沈文琅走到他面前,把一盒昂贵的车厘子放在传送带上,故意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调开口,语气里的调侃和探究意味十足,“哟,这么巧?又是你!”
高途闻声猛地抬头,看到是他,镜片后的眼睛瞬间睁大,瞳孔里清晰地映着沈文琅的身影,随即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迅速低下头,原本就有些紧张的手更是微微发抖,扫描枪差点没拿稳。
慌乱地拿起车厘子扫码,包装袋发出哗啦的声响,仿佛在替他掩饰那份被“当场抓获”的局促和羞赧,嘴唇嗫嚅着,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只是那从耳根蔓延到脖颈的绯红,暴露了他无处遁形的窘迫。
下午三点,市图书馆。沈文琅纯粹是为了吹免费空调躲进去的,在安静的社科阅览区,他又一次看到了高途。他穿着自己的旧t恤,推着堆满散乱书籍的小车,一排排的给书架补货。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连沈文琅走到他身边都没察觉。
直到沈文琅故意轻咳了一声,他才受惊般抬头,看清来人后,脸上瞬间写满了难以置信的窘迫,那双浅棕色的眼睛里,除了“怎么又是你”的慌乱,似乎还飞快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被强行拉回现实的狼狈。
傍晚六点,连锁便利店。沈文琅买水出来,毫不意外地再次看到高途站在了收银台后面。他似乎刚结束图书馆的“兼职”赶过来,脸上带着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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