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宁强迫自己收回视线,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为他处理伤处。
她先用干净的布巾蘸了药酒,将他背后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周围仔细擦拭干净,然后取了特制的药膏,厚厚涂抹一层,最后再用几层纱布紧紧缠绕固定。
她的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温热紧实的肌肤。
不同于伤处的狰狞,他身体的其他地方,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每一寸肌理都仿佛是上天最完美的杰作。
但隔着薄薄的衣衫是一回事,如今这般近(乎)赤裸地呈现在眼前,又是另一回事。
她的脸颊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心跳也乱了章法,像揣了只扑腾翅膀的雀儿,撞得她胸口发麻。
“姜女医。”
头顶上方传来他低沉含笑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沙哑,像羽毛轻轻搔刮着她的耳膜。
姜姝宁猛地一颤,手里的纱布险些掉进水里。
萧凌川满意地欣赏着她这副惊弓之鸟的模样,微微倾身,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发顶,带着浓郁的药香和独属于他的清冽味道。
“你可要为本官包扎仔细些,万一待会儿不小心沾了水,伤口发炎,那可就麻烦了。”
怕沾水还泡什么药浴?
姜姝宁暗暗腹诽,面上却不敢显露半分。
待一切处理妥当,萧凌川便在她的搀扶下,缓缓浸入池水中。
温热的池水将他包裹,他舒服地喟叹一声,靠在池壁的巨石上,闭上了眼。
姜姝宁如蒙大赦,立刻退到几步开外,背对着他而立。
她不敢再看他,可身为医者的责任心又让她放心不下,只能时不时地从假山缝隙里偷偷瞄上两眼,确认他没有因为泡澡而引发伤口不适。
池子里一时间静谧无声。
这过分的安静反而让气氛变得更加暧昧不明。
萧凌川见她如此避嫌,反倒腾升起逗弄的心思。
他故意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
“唔……”
姜姝宁心头一紧,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几步冲到池边,急切地问道:“大人,您怎么了?是伤口疼吗?”
萧凌川靠在池壁上,眉头紧锁,脸色似乎比方才苍白了几分,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没有睁眼,只是虚弱地抬起一只手,指向自己的后背:“好像……是纱布松了,水……渗进去了……”
姜姝宁顿时急了。
这要是伤口浸了药汤,非得溃烂不可!
她来不及多想,俯下身去,探手想要检查他背后的纱布。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后背的瞬间,那只原本虚弱抬起的手,却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一股巨大的力道传来,姜姝宁惊呼一声,整个人便失去了平衡,直直地朝着池子里栽了下去!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温热的池水瞬间浸透了她全身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的曲线。
她呛了好几口水,在水中胡乱扑腾着,视野一片模糊。
下一刻,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腰,将她从水中捞起,紧紧地带入一个滚烫的怀抱。
她撞进了一双深邃如夜空的桃花眸里,那双眸子此刻正漾着她看不懂的漩涡,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吸进去。
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划过他完美的下颌线,最后隐没在锁骨处。
他离得那样近,近到她能清晰地看见他长而卷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水汽,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唇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他的头缓缓低下,那两片薄而诱惑力十足的唇,就要印上她的。
就在此时,一个名字如同惊雷,在她混乱的脑海中炸响——
姝宁。
之前在树上,他陷入昏迷前曾满怀深情地喊出这个名字。
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浇熄了所有暧昧与旖旎。
姜姝宁猛地清醒过来。
他心里早就有了念念不忘的心上人,而她,一个连真容都不敢示人的卑微女子,又有何资格奢望他的垂怜,与他纠缠不清?
她用尽全身力气,一把将他推开,趁他因伤口被牵动而吃痛的间隙,手脚并用地爬出了浴池。
“大人若还需要民女,再喊便是!”
她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背影里写满了仓皇与决绝。
池水中,萧凌川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胸口被她推搡的地方隐隐作痛,却远不及心口那突如其来的空落。
水波渐渐平息,倒映着他脸上毫不掩饰的失落。
他明明以救命恩人的身份重新闯入了她的世界,为她身受重伤,给她旁人无法企及的特殊对待,为什么她还是不愿接受自己?
难道这样,还不足以让她动心吗?
一股难以言喻的挫败感袭上心头,萧凌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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