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术和谋略的狠辣女人,再也不会斥她半句。
唐绮
唐绮说过会回来,唐绮说过的。
可是唐绮如今,又在哪儿?
夜太黑了。
宫里真的太冷太冷了。
燕姒止不住地颤抖,手上的掐伤已经痊愈,心口的创痕难以抚平,裹紧的棉被带不来丝毫暖意。
她太痛了。
痛到手脚冰凉呼吸不畅,痛到全身发麻心脏抽搐。
太多的遗憾,太多的来不及,只能诉于长夜,无人倾听。
她浑浑噩噩熬过去,睁着眼睛坐到了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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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亦寅时而至,金羽卫和神机营一并同行伴驾,仪仗队后面跟着太常寺和礼部官员,浩浩荡荡拉成一条黑漆漆的长龙。
燕姒在东宫西院外上马车,憔悴面容已让曾亲临过那场认祖归宗的官员,认不大出了。
只有礼部尚书走过来,抱手对燕姒道:节哀。
燕姒回望她,默默颔首点头。
女尚书鬓发染霜,目中暗含湿润,眸里映出燕姒一张与于延霆有些肖似的面容。
一身孝衣,一只木簪。
忠义侯的继承人被无罪释放,摄政王体恤她举目无亲,养在宫里代为看顾。
这是明面上的说法,朝臣们心中有疑,却无法表述。
天下大势已定,唐国江山急需新主。
憋着装孙子,对大家都好。
礼部尚书跟于侯同朝为官多年,如今也只能遗憾地叹上长息,对昔日同袍身死,暗祷哀思。
除了操办丧事的官员,主动来送忠义侯最后一程的人不多,通往喻山的路上便没多耽误。
巳时许,棺椁就入了山腰。
前头的人马原地停下来休整,大总管曹大德打起马车帘,对消瘦了一大圈的燕姒行礼。
小夫人,到地方了。
宦官行走大内,最需趋炎附势,燕姒能明白这些人的苦衷,没有多言,避开曹大德来搀的手,径直踩着墩子落地。
是个大风天。
狂风刮过白色幡海,吹得许多人迷了眼。
连为首的摄政王都横臂来挡,燕姒弱不禁风,却走得很稳。
唢呐声凄凉,喇叭鼓手弦乐齐响。
众人只见于家长房遗孤一步步走至十六人抬起的棺椁最前沿,伸出颤得不成样子的手,扶上了灵柩。
她咬住唇,没有痛哭流涕,面如死灰的神情,却让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不由得心生出怜悯。
唇上泛出血渍,她的眼神变得越发坚韧。
唐亦跟至她身边,抬手的瞬间,万悲声止,山坳里只余风吼。
燕姒在送葬队伍的百余人前,扬声大喝:走!
太常寺的官员颂词,下葬入土的途中,许多人默然感慨,而那于家长房唯一还活着的姑娘,由始至终没有哭过坟。
她在新墓前跪立,迎来送往,礼数周到,一跪便是数个时辰。
待所有的仪式走完,已经是这日的申时了。
天色不好,看上去将要落雨,礼官怕届时下山的路不好走,尊贵的摄政王受颠簸,早早进前来催。
唐亦点头示意,弯腰对燕姒说:该回了。
燕姒双腿有旧疾,这些时日又没有好好用饭,加上久跪,一下起得猛,只觉足下麻痛难挡,头晕目眩,天地都要颠倒。
身侧的人正要一把扶住她,被她退后躲开,面无表情地低声道: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还请自重。
唐亦心情似乎极好,对着坟茔一拜。
老侯爷放心,亦定会照顾好姒妹妹。
说罢,他微笑着转身往路边仪仗队去了,留下燕姒在原地恨得咬牙。
曹大德过来得很是快,大胖子用宽阔的体魄挡住后头的视线,福身对燕姒道:小夫人,天将落雨,摄政王交代让您跟他同坐一辆马车。
如此不合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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