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挥手朝雷损做了个鬼脸,转身跟上苏梦枕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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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苏梦枕,说英雄的灵魂人物,温书塑造最精彩的一个人物,没有之一(我评的)。我对他的着墨其实不多,他不好写,加上原著的塑造已经非常全面深刻了。
武侠小说里极致的人物很多,但极致且复杂的人物其实很少,苏梦枕就是一个。也因为原书塑造得已经足够全面深入,我对这个人物的欣赏就成了远观,感觉怎么写都是画蛇添足,怎落笔都不对。
极致复杂而浓烈,小宋负责增加一点跳跃鲜亮的色彩。雷损和温晚,本场平局,各被迫害两次。
飞惊
落日楼头,游云几许,丹碧灿然。
树大夫原本以为江湖中用毒圣手非岭南老字号温家中人莫属,自命于医道则算得博学广闻,可看了王怜花替苏梦枕开的药方,观摩了对方施针时神乎其技般的手法,才明白何为楼外有楼,天外有天。
最能明显感知到自己身体变化的是苏梦枕本人,相比往年初秋时节,他咳嗽的频率低了许多。
“宋先生费心了。”
王怜花收拾完银针,净手,抿了口茶,这才悠悠道:“你体内二十多种毒积年纠缠,加之幼时遭人重伤,我也只能以药剂、佐以金针勉力压制住你体内的诸多毒素,减轻这些年来毒性入骨给你身体带来的反噬。”
他折扇轻摇,缓声道:“要想根治,你需放下手头一切事务闭关静养,我已将一应药方和调理之法分别教给树大夫和温趣,如此可有七成把握,保你寿数与常人无异。”
“闭关所需时日恐怕不短。”苏梦枕轻笑。
“短则年,长则八九年。”似乎一早就猜到对方会有此一问,王怜花回答得很快。
苏梦枕微默了默,他望向窗外山中秋雨霏霏,远山近树,清冷彻骨。
袖中的刀已有一段时日未曾出鞘,可他知道这把刀总有出鞘之日,它要在秋雨幽微处划破一道天光,为了那曾经飘渺的清梦,为了那北望不可即的故乡。
他此生为自己而活,但也绝不仅仅是为自己而活。
所以他问:“若我不愿根治呢?”
……
宋雁归听完王怜花的叙述,口中喃喃,心中五味杂陈。
“我的内功不能替他……”
“不能。”话至一半就被王怜花截断,他摇了摇头道。
无情六岁受伤,及时被诸葛正我救回后,那么多年一直由后者悉心照料,加之以其独门内功调治。可即便如此,她替无情治疗受损的经脉仍然耗尽了内力以致晕厥。
苏梦枕的情况比无情要糟糕更多。如果她中途力竭,不说苏梦枕会否因此不治,王怜花也绝不会用她的安危去冒这个险。
宋雁归仰面长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而苏梦枕已经做出了他的选择。
冰凉的指尖轻轻拈起她脸颊边的一缕发绕至她耳后,王怜花摇扇轻笑:“做什么愁眉苦脸,我早料到他不会应允,当然也事先做了两手准备。”
他给温趣和树大夫留了另一个方子,只在苏梦枕将来有朝一日若命悬一线,才可以用来放手一试。
方子记载在《怜花宝鉴》之中。是针对宋雁归当年那样的情况,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冒险尝试,成功的几率大约有三成。
不止是这个方子,宋雁归手捧着《怜花宝鉴》往后翻,发现上面记满了他于医毒一道上的心得,填满几乎剩下的小半本。
而在这之前,是她当年在他治好阿飞后曾默下来的那些东西。
“心法。”她默念,指尖抚过纸页上的墨迹,往后翻,是刀法、剑法、掌法……都没有名字,一如心法只叫心法。
旁人看了必以为她狂妄至极,其实只是她懒得取名字而已。只这几页,区别于前面书页,纸张更加平滑光整,似乎是被主人用手摩挲过很多次的缘故。
心弦微动,她从未比此刻更清楚地意识到眼前之人,那时轻佻浮浪的外表下包裹着如何珍重的情意。
一时恍惚想起许多事,眼见空山新雨,天凉入秋,她忽而阖上书页,抬眸朝他笑:
“王怜花,我们离开汴京吧。”
绯衣青年与她站在一处,闻言折扇微顿,潋滟含情地轻笑颔首:“好。”
没问为什么,也没问什么时候动身,他总是和她在一处的。
不过走之前,宋雁归还有一个地方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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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燥微冷的秋气里,京郊不起眼的小饭馆迎来了一个久未光临的客人。
狄飞惊的脚步微微一顿,注意到他的手下们在饭馆里噤若寒蝉的模样。
满室皆静里,靠窗的一角方桌,半支的窗户斜斜切入一整块光。
有一个人就坐在这片秋日午后的光晕里,穿一身青衣,长发随意用发带绑在脑后,露出脖颈纤细却利落的线条。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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