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川将头贴过去,温热的气息洒在面颊,挺直的鼻梁几乎凑到唇前。
“不是说不撒娇么。”
傅初雪脖子一横,气鼓鼓道:“没经过我的允许就亲,亲完什么表示都没有,上马奔波、下马就聊军务,搁谁身上能乐意?”
这吻亲得忒不地道,让他搞不清自己是不是断袖了。
说不是吧,挺喜欢跟沐川亲亲抱抱;说是吧,对别的男人又没感觉。
始作俑者心思不在这儿,就让他更恼火,俩人的事儿,凭什么让他自己闹心啊?
本以为沐川会解释两句,没成想这厮剑眉微挑,不客气道:“我没让你来,是你偏要来。”
“我……”
沐川用下巴压着傅初雪的发顶,把人往怀中带了带,贴着他的耳朵低声说:“说什么要与我共赴云雨,赶都赶不走。”
“我没……”
沐川死死扣住他的腰,轻笑道:“之前遇事儿恨不得离我八丈远,这次怎么不跑了?”
傅初雪扶额暗叹:那你倒是放我走啊。
“你怎么跟流氓似的?”
“是你先在驿馆摸我,又在将军府弄,现在追到崇头掀我重甲……”沐川掐了把他的腰,“到底谁流氓啊?”
傅初雪语塞。
自从他追过来后,沐川的话多了些,人也变得烦人了些。
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
九月下旬,残月如钩,月光下的铁甲缓缓蠕动。
战马的四蹄裹着粗麻,轻骑在夜色中无声游过河水,校尉低声道:“放箭。”
三千张硬弩同时抬起,浸了火油的箭簇霎时照亮草垛。
埋伏的跋族士兵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喊,副将席正立刻率兵出击。
“报!跋族欲回撤——”
“追!”校尉兵分三路,进行围堵。
跋族丢盔弃甲,向北落荒而逃。
沐川按照傅初雪的指引,率兵前往山通河北烧粮草,刚好截获逃窜的跋族士兵,却不料此处居然有拒马枪。
跋族在真坑之间挖假坑,配合旗帜标记安全通道,上覆草席后撒浮土,与其余路面别无二致。
骑兵人仰马翻,沐川守在阵前,双眼亮得骇人,“绕行北上,逃回一个活口,提头来见。”
“是!”
沐川领兵追至山坳,忽建前方溃军丢弃的旗帜,排列过于整齐,就像是……精心摆的。
“退!”
骑兵后撤,但为时已晚。
两侧箭雨破空,左右亲卫在头顶架起盾阵,但利箭措不及防地穿透沐川的腰。
“将军!”
沐川折断利箭,血沫从牙缝里挤出:“快退!”
山风呜咽,嘲笑他的愚蠢。
这是场精心设计的诱敌深入。
天亮时,沐川率军退至军营,一万兵马折损上百,见其它两路中军校尉身上都挂了彩。
左司马说:“跋族知晓延北布防,不如暂时后撤……”
沐川厉声道:“撤什么撤?动摇军心的话不要再说!”
左司马嘀咕,“我就是在这说说。”
“在哪都不能说!”
唐沐军出师不利,沐川吃了败仗,心有不甘,但怕动摇军心,不能外泄情绪。
滦庄城墙被炸,可能是工部出了奸细;跋族悉知延北布防,说明奸细很可能在军中。
沐川下令,“停军修整!”
军医为伤员包扎,账内腥气弥漫。
沐川卸下重甲,鲜血顺着甲片缝隙滴落,右腰伤口皮肉外翻。
“天,怎么流这么多血啊!”账外响起一道很有穿透力的声音,众将士向门口聚焦,见到将军相好,霎时瞪大双眼。
烈酒浇在伤口,沐川面色不改。
傅初雪吓得小脸唰白,用布巾蘸着热水,小心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
手指冰凉,带着些许颤抖,每颤一下,沐川便更疼一分,偏偏始作俑者以为自己很会照顾人。
傅初雪:“流这么多血,你怎么不包紧点儿啊?”
军医:“……”
明明是他受伤,额上冷汗岑岑的却是傅初雪,正经事儿干不明白,甩锅的本领一等一,沐川被气笑。
傅初雪皱眉,“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
将士都当他是铁打的,只有傅初雪关心他,要是能别帮倒忙就更好了。
平日都是沐川打水,今夜傅初雪主动照顾伤患,在河边打了满满一大桶水,小胳膊小腿晃晃悠悠提不动,进账时洒剩半桶。
衣裳沾了水,黏在身上,裹着纤细的腰,沐川气血上涌,伤口又裂开。
傅初雪靠过来,想给他重新包扎,沐川向后撤,傅初雪粘过来,贴到硬硬的。
“怎么总硬啊?”
“不知道。”
“你就不能稍微控制一下吗?”
“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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