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话咱家带到了,东川侯的态度咱家也会带到。”
语毕带着锦衣卫大摇大摆地离去。
圣旨被扔在地上,沾满了污泥,变得肮脏又可笑。
入夜,傅初雪翻来覆去睡不着,沐川将他揣入怀中。
“祈安,我的奖励呢?”
“这时候还说什么……唔”
唇瓣贴合,沐川压着傅初雪,吞下未尽的话。
床幔摇曳,傅初雪哼着鼻音,气喘连连。
一张床上睡了数月,沐川从未有过分的行径,今夜是为了给他助眠。
久未经情事,傅初雪只觉舒爽得很,颅内白光闪烁,气血汇聚丹田,不过片刻便缴械投降。
什么推恩令、抗旨、诛九族……统统见鬼去吧,满足后是无限的放空。
许是怕他累到,沐川没做到最后。
二人相拥而眠,一夜好梦。
翌日,比皇帝问责先到的是延北的信。
傅宗字迹狂放奔逸,千字手术写得颇为急迫,总结起来就一句:田建义资金流向西陲铁矿,曹党已倒,沐川复仇需从长计议。
近来脑袋里都是“推恩令”,一直没仔细翻阅唐志远和殷红的账簿,父亲说过最多的话便是“从长计议”,而傅初雪是个急性子,片刻等不得。
沐川拿来账簿,翻唐志远的,傅初雪翻茶楼的,二人几乎同时找出曹明诚的资金流向。
一半流向宫中,一半流向善县。
只道善县土壤肥沃,没想到还有铁矿。
大虞铁矿皆由朝廷开采,卢自明发现铁矿不上报,曹明诚伙同田建义欺上瞒下,只能是一个原因——
铸铁谋反!
推恩令是小,谋反是大,事关重大,必须立刻采取行动。
沐川飞鸽传书,令轻骑去善县,锁定铁矿的方位。
傅初雪披上外套,饭都没吃,便让焦宝备车。
“主子,听闻锦衣卫正在赶往沐府途中……”
“罢了。”傅初雪摆摆手,对沐川说:“骑马带我。”
二人骑上赤骓,火速前往大狱。
涉事者除了曹明诚都死了,要想佐证猜测,便只能问曹明诚,可曹明诚与他们政见不合,绝不会如实相告。
寒风呼啸,傅初雪紧紧抱着沐川的腰,顶风问:“可找到曹蕴了?”
“嗯。”沐川驭马,高大的身体将傅初雪完全遮住,“祈安先别说话,不差一时半刻。”
欲让其亡,必先让其狂。
沐川曾怂恿混混给曹蕴设赌局,说“还不上债,便割了他的小指”,曹蕴从狱中死里逃生后又去赌,被沐川逮个正着。
事态紧急,顾不得手段下作,曹明诚能为了不成器的儿子,替潘仪顶罪,当然也能交代西陲铁矿。
曹蕴是曹明诚的软肋。
有了唐志远的前车之鉴,许是怕他们再知道些别的,皇帝令禁军首领亲自把守大狱。
雷任:“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沐川亮出兵符,“让开。”
不服从上级命令是扰乱军纪,违反圣令是抗旨,雷任夹在中间有些为难。
沐川一拳砸向雷任太阳穴,雷任毫无防备,晕倒在地。
傅初雪:“一言不合就动手,真有你的。”
沐川摊手,“我只是不想让他为难。”
关押曹明诚的牢房在监狱最里处,空间宽敞,不仅有床、还有天窗。
桌儿上摆着美酒佳肴,曹明诚饮酒作画,气定神闲,完全不像将死之人。
“老夫忙碌半生,近日难得清闲,正愁没人说话,正巧你们来了。”
傅初雪直奔主题,“你儿子要死了。”
听闻儿子又惹是生非,曹明诚深深吸了口气,咬牙道:“老夫已无实权,还用逆子威胁作甚?”
傅初雪说:“善县有铁矿,为何瞒而不报?”
曹明诚瞳孔骤缩。
“曹府半数资金流向善县,我会将此事禀明圣上。”傅初雪言明利弊,“若你如实交代,我可以保下曹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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