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桐虽然没有读心术,但她能猜到虞峥嵘现在在想什么,就像之前无数次拿捏他的心思和情绪一样。
但此时的虞晚桐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能够掌控虞峥嵘的心理而感到愉悦,反而被他那直白到无法掩饰的心绪重重一击。
他后悔了?后悔给她喝酒?还是后悔之前无数次在她喝醉时的纵容?
虞峥嵘掩藏住了这种烦躁,不想扫了妹妹喝酒的性质,却因为他不成功的掩藏而惹出了虞晚桐心中深埋的,另一粒恶劣的火种。
她看着眼前这个下午还在床上说不会瞒着她任何事,此刻却当着她的面开始装若无其事的男人,心中那股邪火立刻拔高,肆意蔓延,焚成一片。
她捏住虞峥嵘的下巴,凑近过去,虞峥嵘误以为她要亲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那与她一样卷翘浓密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狭长的阴影,看上去那样无辜,那样纯粹,但在这层美丽的皮囊下,却不知道正涌动着什么样的心绪。
虞晚桐的胃里没来由地泛上一层酸水,一个词突兀地出现在她脑海,却贴切地融入此刻的思绪,再不愿意离开。
恶心。
虞峥嵘你让我感到恶心。
虞晚桐无声地动了动唇瓣,将唇齿之间的话语又咽了回去。
她不想如此憋屈,想直接用言语利箭割伤眼前这张俊美的脸,但那张白色的报告在她眼前晃,拿出报告时虞峥嵘那藏不住笑意的面容,和小狗邀功似的神情在同样白炽的灯光下与眼前的面容重迭。
于是虞晚桐捏着虞峥嵘下巴的手指松了松,正准备放下,虞峥嵘却睁开了眼睛。
虞峥嵘不明白为什么妹妹捏着他的下巴却迟迟不亲上来,不明白为什么她为什么一直沉默不语,于是他睁开了眼睛,眼中满是困惑,还夹杂着一点欲火——虞晚桐贴得这样近,带着酒气的呼吸几乎扑在他脸上,而她纤细的手指又捏着他的下巴,他是个正常男人,面对的又是自己亲密无间的爱人,很难不被挑起一点欲望。
而这点不合时宜的欲火,此刻出现在虞峥嵘眼中,对虞晚桐来说是一种莫大的刺激,或者说,冒犯。
她冷冷地盯着虞峥嵘,眸光比之前更冷,语气也比之前更尖锐:
“虞峥嵘,从4月14号到现在,你回家几次?”
虞峥嵘不明白妹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但不妨碍他快速调动脑细胞给妹妹找一个准确的答案。
“4次。”
“4次……”虞晚桐重复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那,你和我做了几次?”
虞峥嵘愣住了。
虞晚桐没有管哥哥的怔愣,自顾自地将次数算清,然后启唇吐出:
“第一次,我的生日。哦,那应该不算,因为按你的算法,没插进去就不能算,是吗?”
“地做了。”
“第三次,露营帐篷。玩的挺花。”
“第四次,露营酒店早晨。把我压在单面镜上却不告诉我,让我提心吊胆,你倒挺高兴。”
“第五次,直播那天。去酒吧把我拽回来,开房操我,怪迫不及待的。”
“第六次,来海南第一晚。洗着洗着就做了。”
“第七次,下午。哦,这次是我自己贱。”
“虞晚桐。”
虞峥嵘目光沉沉地锁着妹妹那张依然漂亮,此刻却显得格外陌生的脸蛋。
看着她一字一句地吐出那些他们曾甜蜜纠缠过的过往,像是在数落一本被翻烂了的日历,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讥诮,就像在点评一个花钱点的男模。
如果说到这里,虞峥嵘都还觉得可以忍耐,觉得是妹妹酒意上头的胡言,但当虞晚桐吐出那句“我自己贱”的时候,他忍不了了。
如果那个主动向他求欢,奖励他一场甜美而迷幻的情欲游戏的妹妹,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是“贱”,那她把她自己,又把他当作什么了?
“不要再说下去了。”
虞峥嵘不知道今晚是怎么发展到这种程度的,他也不知道妹妹此刻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又为什么是要如此说话。他只知道一点——不能再让她这么说下去了。
“桐桐,算哥哥求你了。”
虞峥嵘的眼圈微红,深吸了几口气,强行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绪,近乎哀求地向妹妹开口。
“你醉了,晚上好好休息,先睡一觉,我们有什么事情明天起来再说,好吗?”
虞晚桐只见哥哥那张漂亮的薄唇一张一合,吐出的话语与他的唇一样凉薄冷淡,心中的怒火更胜,满脑子只回响着那4个字:
先睡一觉。
又是睡觉。
睡一觉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吗?
还是说他觉得所有的分歧和争吵,都是他睡她一觉就可以解决的吗?
因为他长得帅,因为他身材好,因为他活好,因为他是她暗恋了多年终于追到手的哥哥,所以她所有的愤怒和言语都不再被当作待解决的问题,而是一段短途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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