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搀扶”开。
谢逍手中藤条抽下去,谢适痛呼哀嚎,大声喊冤:“我没错!是他先算计我!从瞻云苑回来后我们几个人接连出事,一定是他搞的鬼!你凭什么打我,凭什么!”
谢逍充耳不闻,一下一下往下抽,这小畜生背上很快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两个女人在旁痛哭,老夫人捶胸顿足喊着“家门不幸”,但无计可施。
谢迤闻讯从衙门里赶回来,沈氏仿佛见到了救星高呼:“快救救你弟弟!他要被打死了!”
谢迤来的路上就已听说了事情,上前目睹了谢适的惨状,却没有为他求情:“大哥,我来吧。”
谢逍看他一眼,将藤条扔给了他。
沈氏一愣,不可置信,尖声疾呼:“你做什么!你也要对适儿动手吗?!”
谢迤耐着性子跟他亲娘解释:“安定伯府只是低调,并非软弱可欺,这小畜生对安定伯世子做出那种事,若安定伯铁了心追究,陛下自然会帮他们讨个说法。陛下那里也许正愁没借口处置我们镇国公府,母亲,您是打算亲手将把柄递上去吗?”
沈氏疯了一般破口大骂,谢迤握着藤条对着谢适抽下去,下手完全不比谢逍轻。
最后老夫人哭晕过去,谢适这厮彻底变成个血人,进气多出气少,这一出闹剧才告结束。
谢逍没在国公府久待,老夫人醒来后拒不见他,他也不再讨没趣,交代谢迤料理好府中事,干脆带人离开。
谢迤出府送他,宽慰他道:“祖母是一时气到了才会这般,回头我再劝劝她跟她好好说说,没事的。”
谢逍颔首,并不在意。
谢迤送他上车,目送侯府车队远去,片刻,垂下眼,脸上所有情绪退去,漠然转身进门。
安定伯府上,晏惟初正在他院中书房内看奏章。
外头宫人进进出出地搬东西,一个个忙得脚不沾地。
边慎和纪兰舒进来,看到这一幕心情颇复杂。
这小皇帝像玩上了瘾,昨夜便宿在府上没走,今日更有搬家过来要在这里落地生根的意思。
白捡一个皇帝儿子他们是占了便宜,但是伺候小祖宗……哪有那么容易!
二人进门,上前见礼问安,晏惟初头也不抬地打断:“在家里不需要做这些。”
边慎试着提醒他:“陛下,您搬来这里,万一走漏了消息……”
“不会,”晏惟初淡定说,“要是走漏了消息,锦衣卫那些人可以换一批了,朕这几日对外称病,不见人,没谁会知道朕在这里。”
反正他住的地方是西苑,不是皇宫,只要有锦衣卫和东厂在外头盯着,他消失几日出不了什么岔子,至少得先把脚上的伤养好。
“你们来得正好,”晏惟初抬眼问边慎,“父亲你当年镇守肃州时,边军的军饷、粮草这些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你跟朕说说。”
边慎听着他这个称呼有些头疼,无奈开了口,他说的也和之前刘诸及谢逍说的差不多,但更详细一些:“军户屯田自给自足在开国之初确实可行,但这一百多年过去,大量良田土地被权贵豪绅侵占,加之朝廷军饷拖欠甚至不发,底层军户吃不饱肚子沦为流民逃亡的不在少数。”
晏惟初便问:“你说的权贵豪绅具体是指哪些人?”
边慎心知他和纪兰舒的命如今都捏在小皇帝手里,索性直言不讳:“很多,宗亲藩王,勋贵军官,文臣士大夫,权宦,乃至地方上的豪强乡绅,全部都有份。”
晏惟初听懂了:“所以朕放眼望去,这朝堂内外,就没一个好东西?这些人里也包括父亲你?”
边慎大抵是对“父亲”这两个字麻木了,平静说:“臣不敢这么做,臣这些年不敢做一丝一毫的错事,就怕落了把柄在他人手中,危及身边人性命。”
这倒像是实话,他不敢做仅仅是为了纪兰舒,要是边慎真拍着胸脯大义凛然说自己就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晏惟初倒真要觉得他这“父亲”过于油滑不堪用。
晏惟初话锋一转,又问:“镇国公府呢?谢氏这么多年一直统领北境三镇兵马,他们又如何?”
边慎想了想回答:“据臣所知,老国公在世时,他军中纪律关于这一块最是严苛,虽也架不住总有人阳奉阴违,但他手下军户的日子确实比其他地方的要好过一些。”
晏惟初点了点头,见一旁的纪兰舒欲言又止,示意他:“王叔有话直说。”
纪兰舒尴尬道:“陛下,您还是别这么称呼我了……”
“好的,爹,”晏惟初改口,“你想说什么直言便是。”
纪兰舒无语凝噎,掠过这个话题,说道:“我从前在边关时,也目睹过当地许多军户的惨状,也不只是人祸,经过这百十年的天灾和战乱,立国初期时分到军户手中的那些田和地即便不被侵占,很大一部分也早就没法再耕种了。
“之前南边的商人为了换盐引运粮至边镇,多少也能补充一部分军需,但这一制度先帝在位时也已废除,可谓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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