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给她请了最好的医生,也会请最好的营养师去帮她调理身体,但点到为止。顾雪蔷说:她受伤不是因为你,无须为此自责。
我没有自责。顾清霜还想说些什么,却瞟了眼顾雪蔷的脸,又收回了自己剩下的话。
面对沈梨灯,她总是愧疚的。
愧疚中也掺杂了几分怜悯。
但这些怜悯在昨晚被沈梨灯看穿,两人有些争执,准确来说是沈梨灯伸手戳着她的心窝说:那些年我以为你对我的爱实际上是你同情心泛滥?
沈梨灯哭得很悲伤。
顾清霜给她递了纸。
在那样悲伤的气氛里,顾清霜只觉得尴尬。
她看着沈梨灯哭,有些无措,更多的是烦躁,很想吼一句别哭了。
却在看见她别过脸默默擦泪后,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像个木头一样站着。
她们之间的争执向来如此,是沈梨灯在哭,是沈梨灯在诉说委屈,是沈梨灯在戳着她心窝骂。
而她习惯了沉默。
这一次,顾清霜却没有在她的哭声中迷失,反倒把准备了很久的话说出口:往后,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以求助顾家,我给你一个助理的号码。顾清霜说:她会帮忙处理。
这是顾清霜仔细斟酌过的方案。
从上次沈昶的事情发生后,顾清霜就开始思考这件事。
她和沈梨灯过往的人生绑定得太深了,从沈初到沈昶,沈家有什么事惯来要麻烦她,可她自己本身就是个怕麻烦的人。
顾雪蔷的话也给她提了醒,有些事情是有个度的。
她现在当断不断,往后她不仅要管沈梨灯的事,还可能要管沈初的事。
跟沈家做生意,顾家只有赔钱的份。
以前顾家赔过几次,顾雪蔷把资料集中整理出来给了她,顾清霜以前是隐约有感觉的,但看到纸质资料才知道这些年顾家吃了多少亏。
顾清霜便思考着要在两人的关系中做出取舍。
她不想再做沈梨灯予取予求的人。
沈梨灯质问她是什么意思?
顾清霜冷冷回答:字面上的意思。
你真的爱上她了?沈梨灯苦笑:霜姐,我走了也才三年。我从来没忘记过你,每年圣诞节我都在巴黎街头站一夜,就在你跟我一起走过的那个路口,我都有想你。
都过去了。
没过去!我又回来了。沈梨灯去挽她的手臂,你会回来我身边的吧?是不是只要我不再跳舞,你就会一直跟我在一起?
不会。顾清霜挣开她的手,分手了就过去了。再说这些没有意义。
有的。我会向你证明我的决心。
后来,顾清霜看见在沈初婚礼上跳舞的沈梨灯,有好多次她的眼神都落在自己身上的。
这让她惴惴不安,所以想要拉着明骊离开。
最终,还是没能离开。
如果说顾清霜最恨自己身上哪一点,那一定是自己的心软。
看见流浪猫要去救,看见流浪狗要去救,共情自己的朋友,共情自己的母亲,愧疚因为她差点死掉的沈梨灯。
她的人生似乎没有一天是为自己而活的。
从十三岁开始,她的人生就已经偏离了轨道。
顾清霜习惯了冷脸应对一切,因为当她笑的时候,很多人都会向她来求救,而她很难说出拒绝的话。
拒绝是人生的一大重要课题。
很明显,顾清霜在这节课上是零分。
跟沈梨灯说出那些话已经耗尽了她的勇气。
如今,她在逃避去探望受伤的沈梨灯,她害怕沈梨灯又要以可怜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那她又会回到原点。
顾清霜现在好不容易构造出了理想中的平稳生活。
她不愿意打破。
而顾雪蔷提出的方案完美帮她解决了问题,顾清霜心里对顾雪蔷感激,却又不知该怎么说。
她和顾雪蔷上一次交心还是童年时期。
再多的话到嘴边,也只剩了沉默。
但顾清霜觉得不能这样,沉默过后还是解释:我跟她说过往后不再见面,把林助的电话给了她,往后若是她求助,还请您看在她以前救过我的份上帮帮她。前提是不损害顾氏的利益。
顾雪蔷闻言讶异地挑眉,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感,但嘴上却没说,冷冷道:林助现在是明骊的助理,你要让明骊给你处理前女友的事?
顾清霜:
就算是明骊的助理,也还是归你管的。顾清霜说:有事一定会直接汇报给你。
顾雪蔷轻哼:那你不如直接把我的号码给她,让她有事来找我好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
她肯定不愿意。
顾清霜也是考虑过这一层的,但她想到的并不是沈梨灯愿不愿意,主要考虑的是顾雪蔷。
顾雪蔷对沈梨灯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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