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来了!使节他们在文德殿!”
姜洵在门前调转马头,“策—!”了一声便向文德殿奔去。
文德殿四周已布满了朝廷郎卫,写着“昭”字的军旗在秋风下猎猎飞扬。使节身穿官服,手持节杖,正站在大殿正北朝南的位置上。
姜洵一步步走上台阶,在朝廷郎卫们的阵仗下,抬眸看眼前匾额上的“文德”二字仿佛已变为了“鸿门”。
见节杖如见天子,姜洵在殿门前脱履解剑,走了进去,向使节行了个参拜礼,说道:“使节远道而来,王宫竟未接到通知,有失远迎,还请大人见谅。”说着,对梁广源道,“查查是怎么回事。”
梁广源应道:“喏。”
这使节是刚正不阿、公事公办的性子,并未解释自己是怎么来的,只开门见山道:“宣诏吧。”
随使节团前来的宦官捧来了木匣子,那使节向大家展示了一眼木匣子上完好的封泥,和封泥上的玺印,便拿出铜刀,用刀把敲碎了那块泥印,解了麻绳,郑重地捧出了里面的帛书。
姜洵率百官跪拜,伏身,听使节颁诏道:
【制诏诸侯王:
朕承天命,奉宗庙,统御四海,夙夜兢兢业业,未敢有丝毫懈怠。
然今匈奴肆虐,屡犯我境,侵我边民,人神共愤!
大昭已至危难之际,尔等皆高祖血脉,社稷屏藩,当与朕同休戚,共患难。
现令尔奉送虎符至阙下,所部士卒、车骑,悉数交由朝廷使节统御,以备共击匈奴之用。】
使节念完,便合上了帛书,缓声道:“齐王殿下、诸位大人快快请起。”说着,又看向了姜洵,“还请齐王交出虎符,军队交由朝廷统御,共击匈奴。”
“这……”
话音一落,齐国属官已是一片哗然。
姜洵跪伏在地,眉头皱起,过了片刻才起了身。
他心里有些没底,却又并不那么恐慌——不恐慌不是因为此事不大,而是因为此事太大了,诏书上却如此轻飘飘地提及,让他感到事有蹊跷。
诏书中用了“尔等”二字,便意味着这诏书,陛下不止颁布给了齐国,而肯定还有其他诸侯国。陛下当真以为一道诏书便能收回虎符,也不怕激而生变吗?
而在这时,梁广源一脸不解道:“敢问这位大人,诏书中这是何意啊?是要调走齐国军队,开赴前线去与匈奴作战吗?可如果要调,那要调多少?我们齐国内部的城防、治安又当如何?总要给我们留点人手吧。”顿了顿,补充道,“哦,我是齐国中尉梁广源,您叫我小梁就好,敢问大人尊姓大名?”
那使节道:“在下姓宋,名安。”
宋安?
这名字如雷贯耳,在场不少人都听说过,包括姜洵。
宋安是朝廷出了名的酷吏,当年梁王谋反一案便是宋安审理。最终他力排众议,把在裹挟下参与谋反,最终一箭未放的小将领们也统统判处弃市,并将其全族流放。
除此之外,宋安也不畏权贵,当年不过只是一介县令,却寸步不让,顶住了各方压力,将尚阳一个闹出人命官司的堂弟给判了流放。
“哦,宋大人。”梁广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舞刀弄枪,显然没听说过宋安,说道,“下官心中实在困惑,还请宋大人明示。”
宋安是个文人,他一心维护大昭江山,只为陛下一人效劳。
这些拿着租税骄奢淫逸,又手握重兵,不知何时便要对朝廷造成威胁的诸侯王,早已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拿回齐国兵权。
宋安道:“诏书中已经写得很明白了,还请齐王交出虎符,将齐国所有士卒、车骑一律交由朝廷使节——也就是本人统御!其余的,不牢诸位费心,陛下自然会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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