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喉,常盈呼吸不上来,满腔都是血,就在快要被溺死之时,终于被人扯着脑袋抓出水面。
“你算什么东西啊,你真以为穿上这衣服就和我们一样了吗?你再敢不识好歹,就不是呛几口水这么简单的事了。”
一男声怒骂。
常盈用力甩了甩脑袋,把脸上的水珠甩开,他双眼刺痛,看什么都朦胧。
“我不喜欢你这双眼睛,太邪。”
常盈的脑袋被重击,偏落向一边,好半晌他都起不了身。
“他就是个凑数的垃圾,碾死他我都嫌没意思。哥,咱走吧。”
透过红色迷蒙的视线,他看见几双银边黑靴款步离开。
最后一人离开时,还狠狠踩了常盈的手。
常盈黑红色的衣料被水打湿,薄薄地粘在身上,手臂上道道肿起的鞭痕清晰可见。
他再低头,低洼的一隙水里照出自己的脸,稚嫩而又扭曲,怒火和恨意几乎要把他的面容烧毁。
疼,好疼。
“怎么做个梦都那么疼。”
常盈醒来的时候,忍不住骂了一句。
做不做梦都疼。
不如再睡一会呢。
那个梦十分真实,但是再真实又落不到实处。他想不起那几个人是谁,又为什么要这样打骂自己。
若真有其人的话,难不成就是梦里那几个人下毒把我害成这样?
没有头绪,想也白想。
一醒来,梦里如影随形的那股怒意也随之飘散了,常盈只觉得肚子饿了。
他没有下床,掀开纱帘想喊李秋风。
日光已经晒在了空空荡荡的羊毛地衣上,李秋风并不在。
常盈披散着头发,匆匆下床,拉开门,吵嚷声立刻倾泻进来。
有潇和平静无波的声音,有有越不平惊慌的声音,还有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轻佻男音。
他还没将对话听个明白,一个人匆匆走近,将常盈推了回去,一个转身便将门带上了。
“我们走。”
李秋风将包袱丢进常盈怀里。
常盈尚未清醒:“好,马上走。”
他分不清东西南北,拔腿就走。
李秋风无奈地扯住常盈的后领子,提了回来。
“鞋子没穿好、外衣也没穿、头发也没梳,你刚醒?”
常盈点点头。
“阿盈,你睡得够香啊,下面闹成这样都没把你吵醒?”
常盈本想说我睡的一点也不好,但此时大脑渐渐反应过来了,他见李秋风面容严肃,的确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一面穿衣,一面追问:“什么事?”
一个声音抢答:“孟万仇死了,就在昨天夜里。”
话音刚落,门被人再度推开。
常盈反问:“他不是只断了条腿吗,怎么好端端的死了。”
那声音继续道:“对啊,他是被人捅死的,捅在心口,一刀没死、捅了好几刀,肉都翻了出来,血流了一地,都漫到门外了。你说奇不奇怪?”
“所以,你们一个都走不了。”
声音越来越近,常盈不抬头便已经知道来者是谁了。而李秋风先人一步,将常盈牢牢挡在了身后,不急不缓地帮他将在衣服最上面系好。
那丁零当啷的玉佩声,以及轻佻的那句“小郎君”,让常盈悄悄翻了个白眼。
没人看得见,因为李秋风很是履行了自己“侍卫”的职责,将常盈挡得严严实实,甚至还顺手将常盈挡在额前的一绺头发挽到耳后。
齐二大踏步地走进,折扇敲敲自己的大腿。
“好久不见呀,小郎君。哈哈,其实也没多久,我就说我们有缘,有缘自会相见。”
他干巴巴的笑声落下,没有人附和。
半晌,姗姗来迟的潇和娘子才反问:“齐岱,你认识他们?”
常盈的脑袋从李秋风的胳膊旁冒出。
“不认识。”
齐二伤心摇头。
“在下倒是十分想结识呀,只可惜小郎君不肯赏脸。”
常盈仍旧不给面子。
“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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